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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九哥

生死百家乐,拔一拔澳门赌徒的奇葩人生(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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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2: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7)

  “工作强度太大了,没办法!我又没什么有其它的爱好,也不怎么嫖。” 黎哥一副与世无争的腻烦表情。嫖娼这个事情在黎哥这里得到升华,纯粹成了个人爱好。
  “你仅仅把百家乐当爱好?”我问道。
  “我当然也想赢啦。想赢才会较真,较真才会沉迷,沉迷才能忘我。”
  黎哥不亏是搞技术的,逻辑缜密。他说的没错,赌博的确能让人放松。黎哥说完点了根烟,顺手给我一根。我没接。我平时不怎么抽。我也随身带了烟,去见客户时偶尔用得着。黎哥则抽得很猛,他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甲已经黄得发亮了。
  “你这房子好大,什么时候买的?”我问他。在深圳你去有房的朋友家做客,哪怕只是出于礼貌你也得谈谈他的房子。
  “08年买的,七八千吧当时。——我们公司累是累,待遇还不错。跟我同时进公司的那些人基本上都买房了。——怎么,你准备买房?”
  “哪有。现在都涨成这样了,怎么买?”
  跟林秋宜分手后我确实没打算买房了。我不知道能在深圳这个鬼地方待多久。但若问我是否有明确的计划去别处发展,那倒也没有。
  “倒是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迷上这个。——赢钱的经历会害死你,赢大钱!”
  “其实我没怎么赢过大的。都是几万上下。听说有人赢过上千万,不知道真的假的。”
  “真当然也有的是真的,不过那些人肯定多半又输了回去。那钱来得多容易呀,是吧?真的见好就收,门都没有!——我觉得只有事业有成的人才配去玩百乐。怎么说呢,就比如……艺术收藏和攀登珠峰差不多。反正类似吧!”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2: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8)

  黎哥在深圳有两套房,开的是奥迪A6。但在公司他也就是个中下层的管理者。就这点来说我还是蛮佩服那家民营企业的,居然能让普通员工都觉得自己事业有成。但他关于百家乐的逻辑我倒是很难理解。他的说法有点太自以为是了。没人能只把百家乐当成爱好,哪怕他再事业有成。哪怕他是国内首富黄光裕甚至是华人首富李嘉诚。黄哥的事我就懒得说了。至至诚哥,在谈到关于后代接班的问题时他说过一句话,他说他的儿子们以后做什么他都放心只怕他们去赌。
  “也许是为了自由,反正我喜欢博一把。”我说。  
  “我喜欢博一把的感觉。怕就怕你连博一把的机会都没有。”
  我的语气有点百度戒赌吧的吊丝味道。有一段时间没事时我会去戒赌吧泡一会。戒赌吧是全宇宙最茂盛的一个菌落,没有之一。每次从戒赌吧出来我都觉得自己的生活简直他妈的阳光普照。

  后来我们又聊了些其它事,桑拿,打炮什么的。黎哥当然也会去打炮。我是指除了跟他老婆外。他去东莞桑拿都是供应商请客去的。有时候不去还真不好意思,黎哥补充道,一来二去大家都很熟了几次三番请你去玩你也不好次次都拒绝。我说我的情况刚好相反。我都是请客户去潇洒。但我不会几次三番地请谁。愿意去的就去,不愿意去的就算了。有的人还真的从来都不去,我断言道,请多了他反而会觉得不好意思担心别人会以为他性功能不正常。
  “手机SP行业火不了多久了。”黎哥突然转移话题。可能我说有的人确实从来也不去东莞桑拿这事伤到了他的自尊。黎哥是七八年的,他们那代人还残留了一点理想主义。你跟他们聊东莞桑拿什么的他们还放不开。他们玩是去玩了,但不太愿意谈起它。或者说他们不愿意跟比自己年纪小一截的人谈这种事。
  “恩,估计也是。SP行业太乱了。”我应和他道。
  “乱倒无所谓,那也是竞争。SP的问题是太无法无天了。只要有人稍微缓过来神来就会出面清理它。估计这一天就快了,只要那几个正规军成了气候能跟国外的手机抗衡了。”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2: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9)

  黎哥的说法仿佛是某种阴谋论的衍生。我不喜欢那种调调,搞得好像他们得了什么内幕消息。内幕消息这个词让我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反正我从来没得到过。我懒得去打听。
  “不过我们这行来钱还是蛮快的!”我故意说道,“当然,跟你们那个是没办法相提并论。”
  黎哥月薪在两万左右,年底奖金跟分红加起来大概四五十万吧。
  “你最好早做打算。海外销售手机也挺挣钱的,你可以考虑下。先随便找家山寨公司练练手,然后找个大点的平台发展。想进我们公司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打探一下情况。”
  “这个我知道。我有个同学在搞那个。一天到晚跑非洲南美,人瘦得跟个猴似的。”
  我说的就是不久后在KTV跟我提到S大团委老王的那个同学。他确实很瘦。他跟我说非洲那边的人讨厌瘦,因为在那里人们觉得瘦跟艾滋病有关联。所以他说他在非洲待不习惯,不怎么受欢迎。但他搞那个确实挣了不少钱,那几年。
  “你六级应该过了吧?”黎哥继续问我。
  “过是过了,不过没怎么用过。毕业后几乎没用过。”我实事求是地答道。
  我读书时至少有一半的时间花在英语上,可我他妈的几乎没用过。我很失败,连一个老外都不认识。
  “等用得着的时候你自然会用的。——我之前研发过一个随机软件来摸拟百家乐下注分析。你只要把你的缆法或投式设置好就能看到随机的结果,还有点意思。你要下要试试?”黎哥又转移了话题。那些个搞技术的思维都他妈的很跳跃。
  我正说要试试,但他老婆带着小孩回来了。楼下联通公司在搞活动送3G手机,进门时她说,到处都吵死人了。我跟黎哥的话题就这么被被掐掉了。我看了下手机快五点了,决定闪人。再玩下去估计得在他们家吃晚餐了。我不想搞成那样,就好像我故意玩着玩着忘了时间就留下来吃晚饭。
  于是我跟他们道别说要回去,晚上还有点事。他们夫妻俩都留我吃晚饭。他们确实挺好客的。但我谢绝了。其实我晚上也没什么事。我只是觉得出来得有点久了。

  后来差不多有半年我都没再见过黎哥。2011年下半年他们公司上马了很多智能机项目几次打电话他都说很忙。上侧所都得跑着去,他说,更别说去澳门玩了。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2:50 | 显示全部楼层
(生死百家乐/第十章/出人头地/10)

  接下来的夏天我又去了几趟澳门,我开始学着跟那些赌鬼一样用护照过关。每次签证理论上可以去四次澳门,间隔的两个月里每月去两次。那几次行程各有输赢,但总体来说赢回了差不多十万。很快我就习惯了三千五千地下注。赌博这种事,一旦基注被抬高就很难再调低下——除非你输得走投无路了。
  八月左右我又碰到了云姐。去澳门之前她就在Q上跟我约定在老葡京的走廊见面。可能是为了应对广东漫无边际的夏天,所以她剪了个超短的头发,穿着也干净利落得俨然一副校学生会新当选干部的模样。她一见面便把手搭我肩上,跟我说这说那。在那之前我在Q上跟她说起过跟女朋友分手的事,但我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罢了。当时她正一个劲地跟我倒苦水说去澳门赌博怎样怎样害苦了她,我这才提起此事。原本我的用意是说自己没太多心情来安慰她的遭遇。
  碰头后她表示希望继续跟着我下注,学习一些投注技巧。
  “哪有什么投注技巧,不过是些简单的注码调配罢了。碰到运气不好时照样输得找不着北。”我推托道。
  老实说我一点也不喜欢跟熟人同台赌博。一上桌谁都觉得自己天下无敌,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那也比我瞎碰运气强些。你不会真这么小气吧,咱们好歹也是同床睡过一晚。何必这么无情?”云姐以一副死缠乱打的势头说道。
  她其实是个性格豪爽的人,若非做了二奶我想她其实可以活得更洒脱。二奶什么的毕竟是吃软饭。软饭吃久了难免沾染奴性,习惯通过向别人讨好撒娇来达成自己的心愿。
  “好吧,随你。输了可别怨我。”
  “没问题。我人都敢托付给你,还怕你策我不成!”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2: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11)

  我们一起去了美高梅金殿,因为最近我主要就是在那儿赢回十万的。虽然我知道那多半是运气使然,但潜意识里我还是把这儿当成自己的福地。我从大厅五百起步的免佣台开始打,全程打闲。说起来奇怪,在你什么都打时你的投注密度会越来越大越来越随意。但在你规定自己只能打闲后你的投注模式突然变得规范起来。你会耐心等待庄势结束,并在闲连出时果断加注。我边打边看显示牌上的庄闲路,庄旺时单跳出来的闲一般不跟,而闲旺时单跳庄就反打闲,出闲就加注跟之。如此一来二去,我基本上赢多输少。云姐在边上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投注,赢利跟我差不多。我们打了一个下午,各赢了差不多三万。
  在美高梅吃了晚饭后我们就回了新葡京,因为我在新葡京的积分最多可以换房。回房间休息了个把小时后我们继续去娱乐场战斗。这回我只带了一万下去,想过三关冲一下。云姐则带了二万,她说我状态这么好要趁势多捞点。我们继续回到大厅无烟区的免佣台继续全程打闲。想着第一天下午就赢了不少,我这会打得更稳重了。庄旺时出闲我根本不跟,庄闲势均力敌或者闲起势反追庄时我以二千为基注见闲跟闲并且在胜出后翻倍过三关。可能是心态好的缘故,那晚几乎每靴牌我们都抓住了机会过三关,有时候甚至能过三四次。牌路一般的台我们顺利过三关后就割青禾走人,牌路好的台我们就多打一会。如此,我们斗志昂扬一口气打完了五靴牌。我赢了差不多三万,云姐赢了五万。她高兴得像过节时跟长辈去逛集市的小孩,见到什么都跟你唠叨个没完,一会说我是赌神,一会说我认真投注时的样子格外迷人,如此等等。
  打完第五靴牌后已经半夜一点多了,我几乎是迫不得已去了趟洗手间。我感觉到自己的膀胱都他妈的快账破了。云姐也想起来似地跟着去解手。她紧跟在我屁股后面边走边说着刚才的那段牌路,结果跟着我进了男侧所。有个在小便器前拉尿的赌客吓得手忙脚乱拉裤子,结果手上都撒了不少尿。云姐却故意若无其事地张望了一下才转身出去。我还没解裤带差点就笑着尿了出来。但正式要尿时可能因为憋尿憋得太久我一开始竟然尿不出来,只感觉到下身一阵僵硬的胀痛但就是尿不出来。我靠着墙休息一会,什么也不想一点点放松自己的神经,然后才慢慢尿出来。那泡尿断断续续尿了差不多十分钟,我觉得自己的尿管里塞了一堆玻璃渣子般极其难受。

  尿完后一阵沉重的困意向我袭来。云姐玩着手机在门口等我。我说不玩了去睡觉吧。云姐好像意犹未尽,但我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走了。她只好跟了上来。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2: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12)

  那晚我们依然没睡,我是指没做爱。
  其实做也无妨,我也罢云姐也罢都觉得无所谓。而且我倒是很想来一炮——跟林秋宜分手后,我确实蛮长时间没做爱了,桑拿当然是不算。
  但毕竟没搞成。冲凉时云姐见鬼似的大叫了一声,我隔着玻璃门问她怎么回事。她丧气地说大姨妈来了。她说比平时早来了整整一周,所以吓了一跳。我安慰她说可能是舟车劳顿加上今天在赌场厮杀了一整天太过劳累的缘故,叫她别太担心。我们陆续冲完凉后一起躺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电视里港澳这边的一个频道正放着某外国竞选总统的新闻,演讲呀选票呀支持率什么的,主持人正一个州一州对比两位候选人的民意调查支持率。我们都还沉浸在赢钱的那股兴奋劲中,觉得谁当选总统都他妈的不值一提所以就干脆把电视关了省得聒噪。我们就这么躺在那儿聊起一些各自喜欢的事。
  云姐说她喜欢做菜,经常在家尝试着做各种不同的菜品。末了她摇摇头说她老公是广东本地人吃不惯麻辣味,所以每次她做了一桌子菜后都只能独自逐个品尝然后倒掉。我听到后大为叹惜。二奶的生活果然与众不同,我心想。云姐管那个包养她的人叫老公,虽然那个人并没给她任何名分但她打心眼里还是认为自己是他的人。为此我倒对她添了一分敬意。我在想或许当初她走上这条路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吧,但是我并没有往下问。我懒得重复听同样的故事。我只是调侃地说下次她做大餐时可以叫我去免费帮忙品尝测评。她十分当真地说非常欢迎我去品尝,语气充满期待。末了她说等赢回输掉的钱她就在佛山那边开个川菜馆。我问她一共输了多少,她说全部加起来差不多一百万。不对,应该是九十万,今天赢回了十万。说完她朝我笑了笑,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笑法。
  接着她问起我的战况,我说总体算下来应该赢了二十来万。她听后满脸的崇拜,敲打着我的肩膀说我是她在现实生活中见过的第一个真正在澳门赢钱的人。只玩过一两次的当然不算,她解释道,我是指相当长时间连续玩下来后还能赢钱的人。我听后摇摇头说赢这点钱算不了什么,还不够一次输。我们就这样有一茬没一茬地聊了很久。直到那股兴奋劲被纷至沓来的倦意击退才去睡觉。一觉睡到大天亮。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2: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13)

  因为头天赢了不少,所以第二天我们从容了很多。上午睡到十来点才起来,洗刷完毕后下楼吃了些早点。然后我们去街上逛了逛,云姐买了些奶粉和尿不湿之类的婴童用品。我什么也没买就一路跟着帮她提东西。云姐说跟着我赢了不少钱,说要买条好点的皮带或者手表什么的送给我。我坚决拒绝了。
  “不过是想送样东西给你以表谢意罢了干嘛这么绅士,你不会是以为我图你什么吧?”云姐有点不快地问。
  “那还用说,你肯定图我什么。”我开玩笑应道。顿了顿我十分严肃性地说,“你不就是图我的百家乐秘诀嘛,又送东西又投怀送抱的,至于嘛。”
  她听后会心的笑了笑。云姐笑的时候总是眉头一翘,乍一看仿佛在生气。时间久了你难免会心动。

  逛完后我们在附近一家川菜馆吃了顿饭。最近这几年来澳门的内地旅客连年暴增,澳门各种内地风格的菜馆陆续都开张了,而且个个生意好得不行。我们随便点了两三个菜,水煮牛肉、麻婆豆腐和手撕包菜。就这么简单一顿吃下来居然花了差不多三百块,澳门的吃住行等消费真他妈的高得离谱。其它各种品牌购物店的东西就更不用说了,就算你赢个十万八万,不消两三天也会花个精光。所以我每次在澳门期间除了吃住之外,其它一概不消费。哪怕叫小姐我也宁可回大陆再叫。
  中午回房间后我们又休息了好一会。云姐大姨妈刚来身体多少有点不适,逛了没一会就觉得很累。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2: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14)

  下午我们又去娱乐厅玩了一场。刚开始云姐提意说她有个老乡在一家贵宾厅叠码,买十万泥码就能成为会员,成为会员后不断可以免费提供吃住而且还有返水。她说既然我们这次运气这么好不如干脆去那儿玩捞一把大的。末了她说她有那儿的会员卡。贵宾厅这种地方我听说过,而且之前好几次有叠码仔怂恿我进那里边玩。但羊毛出在羊身上。我觉得在赌场你不可能平白无故占到任何便宜所以就没去。我问云姐之前她输了那么多是不是在贵宾厅输掉的。她听后点点头。她说她一开始在大厅玩还算小有赢利,因为她玩得也不小所以陆续有叠码仔邀请她请贵宾厅玩。刚开始她还没动心但后来有一次实在招架不住一个老乡的盛请邀请——没去他们那贵宾厅玩之前就请吃请喝,还免费帮她订了个房。结果可想而知。突然加大注码后人都会患得患失。在那种心态下不输钱才怪。
  经我的提点后云姐还是继续跟着我在大厅玩。我们玩了差不多两小时,继续下午那种免水台全程打闲的策略,注码则采用反式三注直缆即跟闲赢后1、2、4往下加。胜利过三关后要么暂停要么平注跟长闲。我们各买了二万筹码,基注一千,若第一个一千输了则继续观察,赢了就按套路往下走。免水台因为庄六点赢赔一半所以我坚决不下庄,省得在关键节点上碰到庄六点赢就非常划不来——输了就全输,赢了却只赔一半。下午运势一般,基本上每靴牌只有一次过三关的机会,两次的很少三四次的根本没有。刚开始在同一靴牌上我还想等第二次所以基本上赢来的都还了回去。后来每靴牌成功过一次三关后我就直接割青禾,继续游台观察其它可切入的新台。这么着两小时拉锯下来我们每人赢了一万左右,运气不好确实很难继续往上打所以就草草收场了。

  结束后我们回房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各自回去了。因为云姐买的东西实在太多所以我送她到拱北关口,然后我再折回港澳码头坐船回深圳。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2: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15)

  经过五六次的小赢,我总算把上次输掉的二十来万全部搞了回来。如此频繁地往返澳门,我的工作自然没什么特别的起色。软件装机量虽然没怎么下降但因为提成点越来越低所以收入每况愈下。各种新成立的手机SP公司还是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公司陆续有三四个老业务员被那些公司挖走。新开张的公司为了扩充市场份额尽快打开局面,不惜把大部分利润都放给了业务员的提成上。那种新公司的业务侵略性极强,在客户端谈判的筹码也大很多。三钜全凭跟几个大客户由来已久的关系苦苦支持着自己业界第一的位置。

  也有公司找我谈过,开出的提成额度比我现在的翻了差不多一倍。但我却不太想挪窝折腾。一来那会我沉心在百家乐上面追逐更大的战果,二来我总觉得这个行业已经日薄西山没什么好搞头。  
  实事也的确如此。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2: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16)

  六月初的时候深圳又开始全面清查手机SP公司。这种事情往年3.15的时候也会发生,不过那时查处的主要是手机集成商,就是下游那些销售内置恶性收费软件的手机公司。但这次却直接查到上游SP公司来了,有点釜底抽薪的架势。三钜公司好些员工都被带走调查,公司陷入暂停营业的状态,三个老板见此状况个把月都没在深圳露面。查办的结果是在公司做司机的某个副总的表哥被拘留起来关了十五天,因为他是公司注册的法人代表。此外三钜公司因非法经营被罚了二百万,并责令暂停营业整改一个月。
  其它几家大点的SP公司也遭受了同样的查处,不过两个月后这次清查活动像往常一样不了了之。坊间的传闻是某个有势力的人新成立了一家手机SP公司,为了尽快打开局面抢占市场资源所以操盘了这次清查活动。当然这很可能是谣传。经过这次查处后虽然几家大的SP公司都元气大伤——罚款只是毛毛雨,主要是打击老板经营的信心——但也没出现什么特别起眼的后起之秀。

  但这次打击至少标志着混水摸鱼的好日子结束了,整个SP行业江河日下。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2:52 | 显示全部楼层
(生死百家乐/第十章/出人头地/17)

  六月底的时候公司一个负责技术的软件开发经理请我吃饭。在深圳男人请男人吃饭百分之百是有事要谈,而且是很重要的事。他虽然是公司的技术负责人,但处世倒也低调。平时业务部有客户的软件需要调试或者修补丁什么的,他都会第一时间安排处理。这也是三钜能长期维护那几家大客户的原因之一。同事都管他叫坚哥,因为都是湖南人所以我跟他关系还算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就是平时待在公司无聊时能聊上两句的那种。但他突然如此郑重其事地请我吃饭倒搞得我心里没底。我的第一反应是别的公司想挖他走而他也差不多决定要离开三钜了所以走之前想顺便带上一两个关系还不错的同事一起去新公司抱团发展。然而事情并不是这么回事。
  技术男果然是技术男,说话做事都是直来直去。点完餐等菜上的当儿里他就跟我开门见山地说起他的一个创业构思,确切地说是跟我分享他的一个创业机会。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2: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18)

  他说他以前在一次SP行业技术交流会上发表过一个主题演讲,主旨就是技术人员怎样引导SP行业从灰色产业转变成真正的软件技术公司以顺应以苹果为领导的智能手机浪潮。就是在那次交流会上深圳一个富二代认识了他,表示对他的创意非常感兴趣。那个叫阿俊的家伙后来单独请他喝了杯咖啡,就在喝咖啡的时间他当场表示要投二百万给坚哥,由他全权操盘一个智能手机应用软件开发公司。但当时坚哥没并没有答应他。
  “倒不是说那人做事不靠谱。”坚哥解释道,“常人可能觉得刚见面第一次就拍胸脯说要投二百万肯定会觉得那人要么是个败家子要么是个骗子,但我倒很认同他那种单刀直入的做事风格。主要问题是那会我觉得搞智能手机应用软件开发虽然是大势所趋,但国内的产业气候还没有形成所以就拒绝了。”
  接着坚哥大概跟我解释了一下行业的状况。大意是说那会苹果的IOS系统一家独大,但苹果的IOS是封闭式应用系统虽然也有第三方应用软件开发公司,但在中国想操盘一家能营利的IOS软件开发公司肯定极其困难。而谷歌虽然早在07年就发布了开源的安卓系统,但几年下来也就多普达也即现在的HTC还算有点成果其它厂商虽然都还在埋头摸索的阶段根本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然后他说10年下半年开始上海的智能手机方案公司开始陆续开始发力所以今年以来深圳大的集成商都纷纷抢着往智能机转型,而专业的第三方安卓应用软件开发公司在中国几乎还是空白,所以前途一片大好,如此云云。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2: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19)

  接着他跟我说了下他的打算。那个阿俊因为一直没找到满意的合伙人所以依然愿意出钱投资让坚哥操盘。但坚哥的意思是不想仅仅卖苦力做个台面上的操盘手。他希望阿俊只投资一百万,只出钱不出力占公司百分之四十九的原始股份。而他则跟自己的朋友既出钱又出力,投资六十万但要占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原始股份。阿俊当然不同意这个方案,这样一来公司就被坚哥控制阿俊成了名副其实的天使投资人。但坚哥表示如果不同意这个方案他宁可不要阿俊的投资而去再叫多两三个朋友合伙小打小闹慢慢搞。最后阿俊权衡再三后还是答应了。
  而坚哥所谓的朋友就是指我。这倒让我心头一热。坚哥说他去年底刚买了套房现在手头只有二十万不到的现金,不过需要的话可以再借个十来万。他说如果我有意向出来一起搞的话他跟我每人出资三十万,他占公司百分之二十六的股份而我占百分之二十五。我说我回去想想这两天给他结果。

  然后我们边吃饭边谈了些其它无关痛痒的事,比如最近三钜被查啦,三个老板移民澳洲或者新西兰啦,运营商开始定制3G手机啦,如此等等。但吃饭也罢,闲谈也罢我都有点心不在焉。我已经开始在琢磨坚哥刚才的提议了。毫无疑问坚哥已经开诚布公地把最实在的状况告诉我了。关于出资和股份之类的事我想他已经帮忙争取到最好的结果,这点勿容置疑。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我要不要博这一把。就像当初我选择去三钜是个机会一样,这次我仿佛又嗅到了同样的气息。就像连势很旺的台子,一个长庄形将结束时,另一个长闲也许正在酝酿。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2: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20)

  吃完饭准备走时我差不多已经决定了要博这一把,但我强忍着没跟坚哥明说。我只说自己对这个很感兴趣,但投三十来万的事还是要细想一下。坚哥听了点了点头。接着我有点冒昧问他为什么把这么好的创业机会单单分享给我。他顿了一下说公司的销售里头算是比较看好我的,毕竟在三钜几经风雨而且在外新公司三天两头跑来挖人的情况下我还能一直很淡定地呆在这儿。你这份定力就不错,坚哥淡淡地说,反正我们搞技术的就喜欢跟有定力的人合作,那些得陇望蜀的人是没办法好好合作的。
  “你刚才说的上海方案商是叫凡什么卓的那家吗?”
  “没错。就是那家。他们这几个月已经开发批量出货了,清一色是用MTK的平台,价格非常有优势。相信深圳的集成商马上就会跟着上游的节奏推出安卓智能手机。手机行业真的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我们得把握住这一波行情。”

  当晚回去后我就发信息给坚哥了,说我决定跟他博一把,并非常感谢他分享的创业机会。我说自己这两年在三钜刚好攒了三十万,现如今手机SP行业江河日下说不定哪天就会失业了,还不如跟他出去博一把。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2: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21)

  接下来两个月是我毕业以来最忙的日子。在辞职前我们先找好新公司的办公地址。地址不能太偏但租金也不能太贵,主要是在南山科技园和福田车公庙这两个片区找。开始我们更倾向科技园那一带,跟着中介看了好些办公场地。不过科技园那边的场地都非常大,动辄两三百个平方一个月下来租金至少得几万。后来我们觉得刚开始没必要讲究那些排场,同时考虑到手机集成商以天安数码城和车公庙这块最集中,所以就在车公庙附近一个商住两用楼盘租了个两房一厅来办公,每个月租金还不到五千。
  接着我们把场地稍微改装了一下。这套房子以前也是个小公司租来办公的,所以我们只是把前台、茶几沙发等不实用的东西去掉。客厅增加了两个办公台单元后可供十人办公,阳台稍微添了点设施弄成泡咖啡跟喝茶的地方。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是财务室留给阿俊引荐的财务使用,另一个是经理室由坚哥跟我在里头办公。我们是一家技术驱动性的小公司所以坚哥的头衔理所当然是总经经理。而我的头衔则是商务经理。阿俊并没有在公司任职但也给他印了一盒头衔为董事的名片。
  在整改办公场地的同时我们还得配合中介服务公司把新公司给注册下来。公司名叫行云科技,取行云流水之快意。公司的章程也抽时间敲定了,主要是落实一下公司原始股份的分配。同时为了以后工作更方便我还抽空在二手车市场淘了辆二手的本田雅阁,花了差不多十万。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2: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22)

  如此这般折腾下来花了差不多两个月时间,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我跟坚哥才提出辞职。三钜一开始还想挽留我们提出一些诸如增加底薪和年终奖的条件。但已经于事无补。当初面试我的副总已经移民澳洲了,我甚至没机会当面跟他告别。想当初我误打误撞跑来三钜面试,结果有幸进入无本万利的手机SP行业小捞一笔,也算的走了狗屎运。想到那三个只比我大几岁但都已经身价上亿并移民国外的老板,我觉得深圳这地方简直他妈的太神奇了。深圳真是个让人着魔的地方。我暗暗告诫自己,只要还待在深圳你就依然是留在百家乐高额投注台上战斗,随时都有一飞冲天的可能。

  现在想起来才发现自己也有壮志雄的几年。那时候我成天想着的也是豪宅名车,还有发财后想留就留想走就走的那种潇洒。我甚至去看过那一年的深港澳车展,在那些跑车前面左右打量了很久。
  现在想起来,当时真他妈的有点入戏太深。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2: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23)

  工作交接完后第二天我跟坚哥就在自己的新公司上班了,这就是深圳速度。
  坚哥拉了两个他之前带过大半年的软件工程师过来跟他一起搞开发,月薪一万但五险一金什么的暂时没有。等公司差不多找到安卓软件发展的方向和开发节奏后坚哥又招了三四个应届毕业生过来帮忙打下手,主要负责软件调试和测验什么的,月薪四千五。阿俊隔三差五跑来公司坐坐,跟坚哥谈些公司发展方向的事。阿俊那家伙巨能侃,成天都在关注着最近哪些行业又有什么企业成功IPO之类的事情。言谈之间我察觉到他至少还投资了另外两家跟我们这公司差不多的创业型企业,一家是手机触摸屏厂,另一家是做微型声学元器件的。行云科技第一个安卓APP做出来后,在阿俊就再三要求下我们招了一个文员过来专门进行专利申请和申报国家高新企业的资质等事。
  我挂的title虽然是商务经理,但其实没什么实质性的工作,无非就是跟一些关系还不错的手机集成厂商的老板或者负责软件的副总吃饭喝茶。台面上我们对外宣称不涉足任何恶性收费的软件,但实际上前期我们还是有做一些通过点击率来收费的软件,包括一些影音播放器和安卓小游戏。但这些我们只给几家关系特别铁,铁到根本不需要刻意维护的客户做。这几家客户的手机清一色都是销往拉美和非洲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国家的,虽然出货量不大但是利润都还不错。刚开始几个月公司就靠这几个小客户帮忙支撑才得以不计回报地安心开发安卓应用软件。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2: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24)

  11年底的时候公司有几个软件在深圳的手机圈算小有名气了,很多涉足安卓智能机的集成商都开始找我们合作,有的是一次性支付开发费用,有的还是通过用户计费的分成模式。但不管怎么样公司的营业额稳步提升盈利水平也水涨船高。这么着年底财务盘算时公司账面上的净利润有差不多有两百来万。我原以为可以分一笔钱了结果阿俊却强烈要求把所有的利润都用来扩充公司规模。按他最初的说法甚至还不够,每个股东还得继续掏钱往里砸才行。他说年后公司马上要搬到科技园去,至少得租一整层写字楼来办公,软件开发人员要扩充到五十人,其它行政、采购、人事和财务人员也要跟着完善和加强。简而言之公司看来要像一家中等规模的软件开发公司。我对阿俊那种虚张声势的搞法非常不满,纯粹就是花钱买吆喝。坚哥则的维持着中间立场,最后得出一个折中的方案即年后公司确实会搬到科技园并把办公场地扩大一倍,软件开发人员也会增加一些但以满足公司项目的实际需要为准,其它后勤人员则综合招聘两个灵活应对即可。
  如此一来年底每人每股分了五千块的红利,其它都留作公司发展的备用金。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2: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25)

  我平时拿的工资是八千,养车租房吃饭什么的搞下来基本上是月光有时候还要倒贴一些。坚哥因为要供房加上他对公司的贡献本来就大,所以工资拿了一万二。不过我估计他顶多也就勉强够用。虽说年底我跟他各分了十二三万,但细算起来还不如在我们三钜上班时拿的钱多。但这毕竟是自己的事业,而且一切都进展得顺利所以我们对未来都非常憧憬。
  深圳是一个激流勇进的地方,每天当你在车公庙或者科技园挤着人群上下班时心里总有千万个声音催你奋发上进。就像深南大道边上某幢甲级写字楼前面总是摆着辆红色的法拉利,路过的人都会注意到那辆车仿佛从来没开过一样天天摆在那。那辆车牌号以AZ打头的车据说是陈安之的。他那个传教式的专门培训成功学的公司就在那幢甲级写字楼的顶楼,占了整整一层。
  深圳就是这么一个地方,我记得有次看到一个新开楼盘在深南大道上打的大幅广告,在深圳,有一种瘾叫作出人头地。委身其中你根本没办法抗拒。比如说法拉利这玩艺,其实那车开起来可能操控性根本就不怎么样,空间窄小底盘又低,反正你在大陆所有这些不是限速就是拥堵的马路上根本就飚不起来。但这没关系,我们追求的并不是法拉利超乎寻常的驾驶体验,我们要的只是这个排场。哪怕只是买过来摆着也好。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2:54 | 显示全部楼层
(生死百家乐/第十章/出人头地/26)

  又是一年岁末。之前跟林秋宜在一起时为了陪她我已经两三年没回家过年了。顾海在一两年前去美国读研,过年也不会回来。所以梅山并没什么我要见的人。梅山的冬天又湿又冷,江风吹得人不敢出门。我本来不想回去过年,但一个人待在深圳也确实无聊,最后还是回去了。
  但那年春节却是我们家最热闹的一次过年,就梅山那种旮旯来说甚至可以说有点豪门盛筵的感觉。哥哥一家三口全回去了,开了辆斩新的宝马525。我呢,虽然刚毕业两年但好歹也整了辆本田雅阁回去,且不管它是不是二手的还是新的,反正人们只认牌子。最要命的是我老爸,曾经开了十几年长途大巴的他突然心血来潮买了辆路虎,还逢人就说这是他们公司发展的需要。那两年梅山什么都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新的楼盘、新的酒店、新的梅山中学、新的政府办公大楼。差不多整个梅城都被他们推翻了重来。当然他们并没在完全在原地重来。他们干脆在资江对岸的新区搞了一整套全新的。各种建材供需两旺,钱跟下雨一样落。

  那次过年老爸特别兴奋,一来他们公司的建材生意确实很火爆盘子越滚越大,二来他看着哥哥跟我都是一副事业有成的派头,不禁老怀安慰。除夕那晚我们家放鞭炮放了整整一个晚上,差点没在院子里炸出个坑来。打初一开始每天各路亲朋好友跑来拜年,家里天天都有两三桌人在打牌,麻将、跑胡子、斗牛扎金花什么的没完没了。母亲和嫂子每天要负责两三桌客人的饭菜,简直忙得脚不着地。我一直没学会打麻将。跑胡子嘛从小没学好庄子不稳跟梅山本地人根本没法玩。至于扎金花和斗牛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感兴趣——太吵了,总感觉有人在拍着桌子骂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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